山中无星月,子夜落雨禅

8月的最后一个周六,随団出游,除了起得早,日程更像是连环套,一环紧扣一环,作为帯队人,自然比別人多了一分責任,虽然也是跟着走日程,也没干什么活,但总觉得忙活,静不下来,不像是出来旅游的,倒像是出来赶场的。

直到沐浴更衣,出大浴場,拾级而上,进房门,席地而坐,喝茶润喉,这才有了夜已深的感覚。藉着小木桌,摊开帯回来的一大堆資料,泛泛翻看,时辰已不早。

草榻上,着素花布浴衣,眼前,杉木小桌枣红色,桌上,有木质的黑漆茶具小圆盒,窗前,是一层格子白纸窗,拉开木框格子窗,才见普通的玻璃窗,那纸格子窗,没什么装饰,却甚是好看。

窗外,黒漆漆的大山依稀可见,山雨蒙蒙,山泉順流而下,这一刻,好似时空穿梭一一汉代,汉代的中国人,可否是如此这般裏素衣,束发髻,踏草席,席上喝清茶,手中翻《论语》……

熄灯躺下。

屋子里有淡淡的草席子味道。

外面格外的静。静得能听见所有些細的动静一一雨水滴落在叶子上,从叶子上落到山石上,又順着山石流进縫里……

滴水潺潺,在海拔800多米的大山上,不高不低;在子夜,不早不晩,所谓时空擦肩,一切剛好,皆有定律皆有缘。

想起白天上山进佛堂参禅,師父说,为什么現代人总是不安?因为杂念太多;为什么要参禅?很简单,就是让身心静下来,静了,原本的自我原本的人性就显現出来了……

此刻,世界静好,雨滴淌成各自的小溪,嘀嘀嗒嗒,在山里回响……

一滴一世界

一花一润开

一木一参天

一叶一如来

一沙一漂逸

一念一尘埃

一莲一清浄

一安一释怀

……

渐入梦。

次日,照样走行程。睡得并不多,而精神格外爽,久违的轻松。

直到回大阪,都覚得精力充沛,上山之前的怠倦荡然无存,哪来的劲头,是从大山里帯回了什么?

阿弥陀堂的坐禅。

大山子夜的听雨。

自然。大自然。没別的,原来静,居然有那么大的能量,静的功能,不可思量。

保养,那就上山吧。以静制动,让身心回帰原点回帰清浄回帰简単。

山上昼夜雨涤,红尘已非昨日。

(原創作品来自本报遠芳文学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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